☆38.第38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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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8 章
彼岸花之所以認定沢田綱吉會和一目連談得來，其根本原因還是在於，這兩個人的性格實在是太相似了。
——都太過溫柔到讓人忍不住懷疑，這份溫柔，會不會成為他們的枷鎖。
用彼岸花的話來說，就是:兩個傻子。
兩個傻子之一的沢田綱吉看著突然現身的風神大人，在楞神之後才說: “請問，你是在對我說話麽”
一目連笑了笑， “難道還有別人在場麽”
不等綱吉繼續追問，一目連就繼續說了下去: “你應該已經察覺到了吧，從你進山的那一刻起，就有人一直在監視你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聽到這個意料之中的回答，一目連還是有一些驚訝， “既然知道，為什麽不趕快離開”
因為被人監視，並不代表就一定會有危險。——這句聽起來太過狂妄但實際上只是闡述事實的話，被綱吉壓在了嗓子裏。
小首領仔細想了想，還是回答: “因為我有一定要找到這個人的理由。”
——在沢田綱吉親自來這座山之前，他已經聽到斯誇羅等人的對話了。他們正在和聯絡器另一端的reborn討論，如果再找不到那一條作妖的小蛇，他們就打算將搜山的計劃變成‘燒山’的措施了。
而且為了避免真的出現綱吉擔心的那種‘放火燒山牢底坐穿’的結局，巴利安甚至準備先直接想辦法把這一整座荒山都先買下來。
……那樣的場景，沢田綱吉連假設都不願意去假設。
買了一座山的巴利安……這種設定，總讓綱吉覺得他們幾個人好像是占山為王的山大王或者土匪……
一回想起來自己無意間聽到的對話，綱吉又忍不住打了個寒顫，補充了一句: “如果我不早點找到那個妖怪的話，大概……會出現很恐怖的事情。”
一目連並不知道面前的這個小少年究竟想到了什麽，但看到對方臉上堅定的神色，風神大人便知道，自己一定勸不住他。
他的嘆息聲輕如風聲，在小首領的身邊微微旋轉著。
藏於暗處註視著這一幕的八岐大蛇，在看到一目連退讓之後，愉悅地輕哼了一聲。
幸好那個總是喜歡礙事的家夥，這次沒有打亂自己的計劃。不然他精心準備的游戲，如果那個人類不過來玩，豈不是很無趣
告別了一目連之後，沢田綱吉和彼岸花繼續向深山內部走去。
這一次，他們兩人的運氣還算不錯。因為在走了一小會兒之後，他們既如願找到，想看到的……蛇。
又或者準確一點來說，是蛇群，蛇窩。
密密麻麻的黑蛇蛇群盤踞在一個陰暗的山洞之中，他們的鱗片與尖利的牙齒，都泛著不詳的光澤，聽到外來入侵者的腳步聲，他們像是訓練有素一樣，齊刷刷地轉過頭，用那毛骨悚然的豎瞳，盯著綱吉和彼岸花。
這種足以逼死所有密集恐懼癥患者，並且非常掉san值的畫面，就連見慣了各種大風大浪的綱吉，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。
“……這還真是……”一時語塞的綱吉楞了很久之後，才總算找回了自己的舌頭， “這不會是Xanxus他們做的吧……”
找蛇失敗之後，氣憤不過，直接把所有發現的蛇全都打包扔進了山洞裏。——這聽起來的確是巴利安他們能夠做出來的事情。
“應該不是。”彼岸花輕聲回答， “你看他們的動作，像是經過訓練一樣，非常的一致。”
簡直就像是有什麽人在背後操縱這群看起來還未通神智的蛇群一樣。
彼岸花的這句話，很好地安慰到了綱吉。
不然從小就擅於吐槽和腦補的小首領，真的馬上就要想象出來巴利安等人吹笛子養蛇，拿大鍋養蠱的場景了。
綱吉一邊聽著彼岸花的話，一邊強忍著眼前畫面所帶來的不適感，順著蛇群盤踞的方向，向山洞內看去。
“他們好像正在簇擁著什麽東西。”
像是在回答綱吉的這句話一樣，山洞內部突然傳出來了一陣哭聲。
孩子的哭聲。
與隱約的求救聲。
“嗚嗚，救命!蛇要吃人了嗚嗚!”
有些決定是不需要經過大腦思索與判斷的。
即便知道這段哭聲很有可能是針對自己設下的圈套與陷阱，知道這種種巧合太過‘巧合’，但在聽到哭聲的一瞬間，沢田綱吉內心的善良仍然在瞬間之中支撐他飛快地向山洞跑去。
“別——”彼岸花的警告還沒來得及說出口，就被沢田綱吉先行打斷了。
“我知道有問題，但是先救人再說!”
看她說得沒錯吧，彼岸花無奈地想著，這個小鬼就是個傻子。
‘不過願意幫忙的我，似乎也同樣變傻了。’
彼岸花一邊這麽想著，一邊在綱吉的腳下鋪滿了彼岸花海。在她控制之下的花海，不會對綱吉產生任何影響，但是卻瞬間斥退了那些密密麻麻的蛇群。
在昏暗無光的山洞之中，她為沢田綱吉鋪了一條布滿血色花瓣的路。帶著溫柔的香氣與自嘲般的笑意。
蛇群褪去之後，綱吉真的在山洞深處找到了剛剛發出哭聲的人。
那是一個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男孩。
一張可愛的臉上蹭上了山洞內的灰塵，明亮的眼睛裏噙滿淚花，神色之中帶著惹人憐愛的驚慌。
……不過他臉上那過於明顯的粗眼線有點破壞氣氛。
——這就是八岐大蛇在改變計劃之後，臨時想到的小游戲。
這個能夠自行擺脫不潔之力影響的小鬼，不是看起來沒有任何負面情緒麽
那八岐大蛇就一定要來看看，這個小鬼究竟和其他人類有什麽不一樣。
變成一個弱小無助的孩子來接近對方，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。
——被封印住的八岐大蛇，當然原本並不能離開自己的封印。即便是換個殼子，也絕無可能。只是因為這些年來他吸收了很多73基石的力量，所以才有了能夠騙過封印，偷偷溜達出來放風的機會。
但是因為本體受困，所以分化出來的殼子，也力量非常弱小，所以掀不起來什麽風浪，更沒辦法像邪神大人所想象的那樣，顛倒陰陽毀滅世界。
在看到綱吉的一瞬間，換了殼子的小號邪神就抽抽噎噎地撲進了對方的懷裏。 “嗚嗚嗚，救命!”
“……”被這小號的柔軟炮彈打中的綱吉，在沖擊力之下，忍不住向後踉蹌了一步。他低下頭看著自己懷裏的‘小男孩’，動了動嘴唇，卻還是什麽都沒說。
八岐大蛇早就在此之前做好了充足的準備，他甚至還編了一個完整的故事，不等綱吉詢問，就自顧自地解說了起來: “我是和媽媽一起進山的。但是走到半路的時候，這群蛇突然沖出來——”
在八岐大蛇編故事講故事的過程之中，沢田綱吉一直都用一種非常覆雜的眼神看著他。
這種眼神看得八岐大蛇心裏發毛。但是出於反派的職業素養與職業道德，邪神大人還是非常敬業地將自己臨時編的故事與人設繼續講了下去。
他這種認真的態度，讓沢田綱吉更加不知道該怎麽開口。
——‘總不能直接打斷對方，告訴他，你別演了，我已經看出來你是誰了吧’
綱吉用求救的目光看向彼岸花， ‘他好像演得很認真的樣子，我現在打斷他，是不是不太好’
這幅掙紮的表情，只獲得了彼岸花的一聲輕笑。
其實綱吉也不是特意看穿這個‘小男孩’真實身份的。
但是有超直感傍身，綱吉也實在是很難說服自己，昧著良心這麽輕易地被對方欺騙。
並且幻術和陰陽術本身就是兩種非常相似的力量，綱吉雖然仍處在對陰陽術一知半解的地步，但他在身邊那幾位幻術大師的影響之下，對幻術的力量實在是再了解不過了。
更何況……在八岐大蛇之前，綱吉那位‘親愛的霧守’六道骸，早就已經無數次地用幻術裝扮成別人的模樣，奪取別人的身體，以當世影帝般的姿態出現在綱吉面前過了。
——有這些經歷為綱吉刷級，早在看到小號邪神的第一眼，綱吉就看穿了對方。
八岐大蛇的這一系列精湛的表演，與曾經的六道骸的演出，結局最終都是一樣的——被戳穿。
在八岐大蛇總算講述完了他那淒慘可憐的人設身世之後，綱吉終於找到機會開口: “啊，原來是這樣啊……”
小首領非常配合地敷衍了一把對方的表演之後，才問， “其實我這次進山，是想來問你，究竟什麽時候才願意消除我身體內的那股力量。”
綱吉回憶了一下姑獲鳥當時的說法，繼續補充了一句: “就是那股不潔之力。”
小號的八岐‘大’蛇，被綱吉的這個問題問得一怔，還是強撐著死不承認: “你在說什麽，我聽不懂。”
“他的意思是，你別再繼續裝了。”彼岸花言簡意賅地總結。
“他早就看出來你是誰了。邪神”彼岸花重覆了一遍這個彰顯狂妄與力量的名字，語氣莫名， “你是叫這個名字對吧”
偽裝被戳破之後，八岐大蛇的臉上瞬間湧上了一陣猙獰而又覆雜的表情，他在一陣憤怒之後，咬著牙問: “……有多早。”
“……呃，”綱吉感覺自己的這個回答應該會打擊對方的自信心，但也實在不好說謊，所以只能遲疑地回答， “從第一眼。”
‘所以你就一直看著我像是個傻子一樣在你面前演戲嗎’
——出於自尊心，八岐大蛇並沒有把自己這段內心想法咆哮出來。
他只是說: “……你是在玩我嗎!!”
被尊為邪神大人的八岐大蛇，曾經也是一怒而伏屍百萬的狠角色。
只是可惜……他現在待在這個自己構造成的人類小孩的身體之內。無論再怎麽猙獰可怕的表情，被這麽一個長相軟萌的小男孩兒做出來，都會變得……異常可愛。
就連一向不怎麽喜歡人類的彼岸花，在看到這一幕之後，都有些手癢，很想捏一捏八岐大蛇的臉。
面對自己懷裏小男孩的怒火，綱吉認認真真地回答: “我在很認真地尊重你的表演欲啊……”
但是小首領不知道，他在這時越認真，就越會激怒八岐大蛇。
“你這個混——”邪神的罵聲還沒來得及說完，就被眼疾手快的綱吉擡手捂住了嘴巴。
“小孩子是不能說這種臟話的。”綱吉用曾經教導自家雷守的語氣，鄭重地說， “小孩子要有小孩子的樣子。”
“唔唔唔!”因為被綱吉捂著嘴，所以八岐大蛇這句‘小孩子你【嗶——】’，都被堵成了一陣含糊不清沒有人能夠聽懂的語氣音。
‘不對’，八岐大蛇後知後覺地想， ‘我為什麽要和一個愚蠢的人類小鬼爭論這種事情’
他最初的目的不是耍一下這個小鬼，然後把對方塞進自己的蛇窩裏好好研究一番麽
……怎麽到了現在，他竟然有一種自己在被這個小鬼耍著玩的感覺呢
憤憤不平的八岐大蛇，決定臨時放棄自己的小游戲，直接先將自己面前的人類小鬼控制住帶回去。
等到回了他的地盤，還不是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。
披著人類男孩外殼的邪神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。
蛇的本性，讓八岐大蛇即便將自己塞進了這樣一個無害可愛的人類軀殼之中，依然擁有一副銳利的牙齒。
小男孩那雙圓滾滾惹人憐愛的眼睛之中，流露出濃烈並且充滿惡意的黑色霧氣。他張開嘴，向綱吉正捂著自己嘴的手上，猛地咬去。
八岐大蛇信心滿滿地想著: ‘這一次，一定能夠用不潔之力控制住他，讓他變成蛇魔。’
——然而結果是……他差點將自己尖尖的小虎牙都磕掉。
‘嗷!’的一聲痛呼，八岐大蛇掙紮著捂著自己的嘴巴，口齒不清地罵道， “什麽東西!”
同樣茫然的綱吉手忙腳亂地查看小男孩的牙齒，同時瞥了一眼突然出現在自己身上，又突然消失的一陣風。
是一目連的風盾。
風神大人知道，自己無法阻止綱吉繼續深入荒山，所以他剛剛便沒有再勸說第二遍。
但是他，溫柔而又不動聲色地，將自己所剩不多的力量，輕輕地化成了風盾，裹在綱吉的身上，安靜地保護著這個陌生的人類孩子。
——其實八岐大蛇應該感謝一目連的風盾。如果不是風盾抗下了他的攻擊，那早就圍在綱吉身邊的微型監控器上的武器，可都已經對準他了。等到那時，可不只是牙被磕一下這麽簡單。
八岐大蛇恨恨地放下自己捂著嘴巴的手，看向那陣已經慢慢飄散的風。
邪神一眼就認出來了，這是誰的手筆。
“又是他。”在這一瞬間，連八岐大蛇仍然困於陰陽之間縫隙的本體，都忍不住憤怒地咆哮一聲。
他用一個甜美可愛的外表，說出來非常不符合形象的狠話: “已經墮落的風神，竟然還敢妄想要庇護人類”
八岐大蛇和一目連之間的恩怨由來已久。
他們兩個人都在這座荒山裏待了很多很多年了。只不過八岐大蛇是因為封印在這，所以無法離開，只能被迫留在這個鬼地方。
而一目連卻是因為他的神社在這裏。即便已經沒有信徒……即便神社已經廢棄多年，他也依然願意留下來，守護著這個地方。
這樣兩個從性格到三觀都完全不同的妖怪同處在一座荒山之上，當然一定會出問題。
在一目連發現了八岐大蛇的存在之後，八岐大蛇就幾乎再也沒能順利將人類變成自己的蛇魔了。
“那家夥是想方設法也一定要給我添堵嗎!”
這句兇狠的宣言，八岐大蛇曾經用本體在陰陽之間的縫隙之中憤怒地咆哮過多次。每一次都會引起兇氣震動，他身邊的蛇魔們驚恐地瑟瑟發抖。
但是這一次，因為‘小男孩’身體奶聲奶氣的聲音，所以……
在另一個世界之中，透過監視器看到這一幕幕的六道骸，忍不住陷入了沈思:為什麽沢田綱吉這家夥，一直都擁有把敵人變成諧星和搞笑藝人的體質呢
氣勢洶洶，擁有反派理想的邪神大人，此時正在自己的地盤之外，張著嘴巴問自己的獵物和玩具: “我的牙是不是被磕壞了”
“沒有的。”這種詭異的畫面，讓見過無數‘大場面’的綱吉都有些哭笑不得， “放心好了，什麽問題都沒有。”
“那我不管，你要負全責。”
人類世界有一個詞，叫做‘多智近妖’。這一個簡單的詞語，就足以說明，妖是一種多麽聰明的生物。
而被尊稱為‘邪神大人’的八岐大蛇，他的聰明更遠勝過其他妖怪。
在連續多個計劃失敗之後，他並沒有灰心放棄，而是瞬間構思好了另一個新計劃。
——想要仔細研究這個人類小鬼，未必一定要在自己的地盤裏。混進人類世界裏，說不定對自己偉大的計劃更加有利。畢竟人類都是貪婪的，也許會有非常有用的武器與屬下，在等著自己呢。
聽到小號邪神的這句話，綱吉笑著摸了摸他的頭發， “你想怎麽負全責”
雖然早就想好了該怎麽回答，但八岐大蛇還是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會兒，才回答: “那就只能去你家養傷了。這可是我賜予給你的至高無上的榮耀。”
“榮耀”彼岸花看了八岐大蛇一眼，不留情面地說， “人類世界對於這種行為有一個更加準確的詞語來形容。”
“碰瓷。”
——彼岸花的聲調說出這個詞語來，簡直天生就帶著一種嘲諷感。
眼看八岐大蛇又要炸毛，綱吉立刻出言打斷了這兩個強大妖怪之間一觸即發的互掐。
“既然你都已經想要我帶你回家了，總要先告訴我，你打算什麽時候消除我身體內的不潔之力吧”
聽到綱吉這麽問，八岐大蛇臉上的表情一淡， “那力量對你沒有效果。消除或是存在，其實都沒什麽影響。”
這是一句難得的真話。
“不潔之力會放大人類內心所有的負面情緒。”小號邪神用那雙過分可愛的眼睛深深地看了綱吉一樣， “也不知道你這個小鬼是怎麽回事，竟然能夠做到不受影響。”
彼岸花聽到這句話之後，突然有一種‘本該如此’的恍惚感。
沢田綱吉本就應該對這種邪惡的力量免疫。
彼岸花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，如果一定要找出一個理由的話，那就只能是: ‘他可是沢田綱吉啊’。
在片刻的失神之後，美艷花妖沒有忘記提醒綱吉: “你要是把這家夥帶回去，小心家裏的那群人發瘋。”
“把一個曾經傷害過你的敵人帶回家，我覺得他們不會同意的。”
聽到這句話，綱吉的表情突然變得非常覆雜， “Xanxus他們……應該沒什麽立場反對吧。”
畢竟整個巴利安，都曾經是綱吉的敵人。
小十世除了擅長將敵人們變成諧星之外，還非常擅長洗白敵人，然後快快樂樂地交朋友。至於具體的例子……從六道骸開始，到古裏炎真結束，甚至連伽卡菲斯都能來湊個人頭。
八岐大蛇並不知道綱吉在想什麽，邪神大人只是選擇了適時地煽風點火。
“你知道我一直都待在什麽地方麽”
“無邊的黑暗之中——陰陽兩界互不相同，而我就被夾在那個狹小的縫隙之中，五感盡失地掙紮到現在。”
他的每一句話都半真半假，這種說話的風格，讓面對他的綱吉忍不住想到了白蘭。
“你要讓我回去繼續過那樣痛苦的人生麽”
——這種示弱的說話方式是邪神從人類世界學到的技巧。他抓起來的那些人類們，似乎都很喜歡在他面前賣慘，將自己悲痛的經歷暴露在八岐大蛇面前，祈求得到活路。
雖然不知道這有什麽用，畢竟只要是邪神的目標，都只有‘死’這一個下場。但八岐大蛇不介意在綱吉身上試驗一下。
於是等到守在山腰的一目連，再次看到綱吉的時候，見到的就是‘成員+1’的小首領隊伍。
即便在此之前從未見過面，但這兩個結怨已久的‘神靈’，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。
“你要帶他回家”一目連看著那個將頭埋在綱吉懷裏的小號邪神，幾乎忍不住自己的笑意。
在下山的路上，綱吉已經從彼岸花和八岐大蛇的口中，得知了關於風神大人的傳說。
就像彼岸花所料想的那樣，小首領非常理解一目連的選擇。
如今再看到對方，綱吉的態度卻仍然和初見時的一模一樣。——一目連不需要同情，因為他本人對自己的選擇從未後悔過，任何同情都是強加在他身上的侮辱。
風神需要的是尊重與理解，還有與他一樣的溫柔。
“嗯。”
“要想清楚呀。”雖然並不讚同對方的做法，但一目連也只是善意地提醒了這麽一句，在這之後，便沒有再繼續勸說。
因為同樣曾經一意孤行孤註一擲的風神非常清楚，無論是人類還是妖怪，其實都是一種在下定決心之後，都很難被人勸服的生物。
目送著綱吉離開之後，盤於一目連背後的巨龍，眷戀地在一目連的手心下蹭了蹭。
陪伴風神大人度過無數個日夜的龍輕聲說: “那個人類的孩子，可真像你啊。”
“或許吧。”荒山內的風，裹著一目連的輕聲回答，漸行漸遠，投入寂寥無人的孤處。
在被沢田綱吉帶回家之後，邪神大人因為自己的計劃得逞，而趾高氣揚了很久。
即便被困在這個弱小脆皮的殼子之內，但他總會找到辦法的。沢田綱吉那家夥的力量和寶石幾乎如出一脈，等到他想到辦法，將這個人類身上的力量也吸收過來之後，整個人類世界，都會是他的天下。
……然而八岐大蛇的這份愉悅心情，並沒有持續多久。
他在住進綱吉家中的第一天，就遭受到了自己人生……蛇生之中最恥辱的對待。
“拿著你的那個鬼瓶子給我滾開啊啊啊!!”瘋狂尖叫四處流竄的小號邪神，讓綱吉忍不住想起了自家藍波小時候躲避刷牙時的場景。
綱吉用從藍波身上訓練出來的技巧，熟練地從背後攔截住小男孩，一抄一摟一抱，在瞬間就控制住了還在不死心掙紮地小號蛇蛇;小首領同時手裏還不停地晃著卸妝油，苦口婆心地繼續勸說， “眼線不能過夜的，睡前要好好卸妝。”
在勸說完之後，綱吉還沒忘記吐槽: “更何況你這麽小的孩子，為什麽要化這麽濃的眼線”
——這兩條粗狂的眼線，絕對是他這個偽裝的一大敗筆。
“不要緊張，”綱吉接過雪女遞過來的化妝棉，繼續安慰不停扭動的八岐大蛇， “我在外面拍戲的時候，經常自己卸妝，手法很熟練的。”
“你給我滾開啊!!我以邪神的身份起誓，我和你不共戴天!”
然而就像當年在綱吉的鎮壓之下不得不去刷牙的藍波一樣，不管小號邪神怎樣掙紮，他的結局，早就已經註定了。
可喜可賀——不，是可悲可泣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69:為什麽沢田綱吉的所有敵人到最後都會變成搞笑擔當的諧星
這種先例是從誰先開始的啊，六道骸先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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彼岸花之所以認定沢田綱吉會和一目連談得來，其根本原因還是在於，這兩個人的性格實在是太相似了。
——都太過溫柔到讓人忍不住懷疑，這份溫柔，會不會成為他們的枷鎖。
用彼岸花的話來說，就是:兩個傻子。
兩個傻子之一的沢田綱吉看著突然現身的風神大人，在楞神之後才說: “請問，你是在對我說話麽”
一目連笑了笑， “難道還有別人在場麽”
不等綱吉繼續追問，一目連就繼續說了下去: “你應該已經察覺到了吧，從你進山的那一刻起，就有人一直在監視你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聽到這個意料之中的回答，一目連還是有一些驚訝， “既然知道，為什麽不趕快離開”
因為被人監視，並不代表就一定會有危險。——這句聽起來太過狂妄但實際上只是闡述事實的話，被綱吉壓在了嗓子裏。
小首領仔細想了想，還是回答: “因為我有一定要找到這個人的理由。”
——在沢田綱吉親自來這座山之前，他已經聽到斯誇羅等人的對話了。他們正在和聯絡器另一端的reborn討論，如果再找不到那一條作妖的小蛇，他們就打算將搜山的計劃變成‘燒山’的措施了。
而且為了避免真的出現綱吉擔心的那種‘放火燒山牢底坐穿’的結局，巴利安甚至準備先直接想辦法把這一整座荒山都先買下來。
……那樣的場景，沢田綱吉連假設都不願意去假設。
買了一座山的巴利安……這種設定，總讓綱吉覺得他們幾個人好像是占山為王的山大王或者土匪……
一回想起來自己無意間聽到的對話，綱吉又忍不住打了個寒顫，補充了一句: “如果我不早點找到那個妖怪的話，大概……會出現很恐怖的事情。”
一目連並不知道面前的這個小少年究竟想到了什麽，但看到對方臉上堅定的神色，風神大人便知道，自己一定勸不住他。
他的嘆息聲輕如風聲，在小首領的身邊微微旋轉著。
藏於暗處註視著這一幕的八岐大蛇，在看到一目連退讓之後，愉悅地輕哼了一聲。
幸好那個總是喜歡礙事的家夥，這次沒有打亂自己的計劃。不然他精心準備的游戲，如果那個人類不過來玩，豈不是很無趣
告別了一目連之後，沢田綱吉和彼岸花繼續向深山內部走去。
這一次，他們兩人的運氣還算不錯。因為在走了一小會兒之後，他們既如願找到，想看到的……蛇。
又或者準確一點來說，是蛇群，蛇窩。
密密麻麻的黑蛇蛇群盤踞在一個陰暗的山洞之中，他們的鱗片與尖利的牙齒，都泛著不詳的光澤，聽到外來入侵者的腳步聲，他們像是訓練有素一樣，齊刷刷地轉過頭，用那毛骨悚然的豎瞳，盯著綱吉和彼岸花。
這種足以逼死所有密集恐懼癥患者，並且非常掉san值的畫面，就連見慣了各種大風大浪的綱吉，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。
“……這還真是……”一時語塞的綱吉楞了很久之後，才總算找回了自己的舌頭， “這不會是Xanxus他們做的吧……”
找蛇失敗之後，氣憤不過，直接把所有發現的蛇全都打包扔進了山洞裏。——這聽起來的確是巴利安他們能夠做出來的事情。
“應該不是。”彼岸花輕聲回答， “你看他們的動作，像是經過訓練一樣，非常的一致。”
簡直就像是有什麽人在背後操縱這群看起來還未通神智的蛇群一樣。
彼岸花的這句話，很好地安慰到了綱吉。
不然從小就擅於吐槽和腦補的小首領，真的馬上就要想象出來巴利安等人吹笛子養蛇，拿大鍋養蠱的場景了。
綱吉一邊聽著彼岸花的話，一邊強忍著眼前畫面所帶來的不適感，順著蛇群盤踞的方向，向山洞內看去。
“他們好像正在簇擁著什麽東西。”
像是在回答綱吉的這句話一樣，山洞內部突然傳出來了一陣哭聲。
孩子的哭聲。
與隱約的求救聲。
“嗚嗚，救命!蛇要吃人了嗚嗚!”
有些決定是不需要經過大腦思索與判斷的。
即便知道這段哭聲很有可能是針對自己設下的圈套與陷阱，知道這種種巧合太過‘巧合’，但在聽到哭聲的一瞬間，沢田綱吉內心的善良仍然在瞬間之中支撐他飛快地向山洞跑去。
“別——”彼岸花的警告還沒來得及說出口，就被沢田綱吉先行打斷了。
“我知道有問題，但是先救人再說!”
看她說得沒錯吧，彼岸花無奈地想著，這個小鬼就是個傻子。
‘不過願意幫忙的我，似乎也同樣變傻了。’
彼岸花一邊這麽想著，一邊在綱吉的腳下鋪滿了彼岸花海。在她控制之下的花海，不會對綱吉產生任何影響，但是卻瞬間斥退了那些密密麻麻的蛇群。
在昏暗無光的山洞之中，她為沢田綱吉鋪了一條布滿血色花瓣的路。帶著溫柔的香氣與自嘲般的笑意。
蛇群褪去之後，綱吉真的在山洞深處找到了剛剛發出哭聲的人。
那是一個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男孩。
一張可愛的臉上蹭上了山洞內的灰塵，明亮的眼睛裏噙滿淚花，神色之中帶著惹人憐愛的驚慌。
……不過他臉上那過於明顯的粗眼線有點破壞氣氛。
——這就是八岐大蛇在改變計劃之後，臨時想到的小游戲。
這個能夠自行擺脫不潔之力影響的小鬼，不是看起來沒有任何負面情緒麽
那八岐大蛇就一定要來看看，這個小鬼究竟和其他人類有什麽不一樣。
變成一個弱小無助的孩子來接近對方，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。
——被封印住的八岐大蛇，當然原本並不能離開自己的封印。即便是換個殼子，也絕無可能。只是因為這些年來他吸收了很多73基石的力量，所以才有了能夠騙過封印，偷偷溜達出來放風的機會。
但是因為本體受困，所以分化出來的殼子，也力量非常弱小，所以掀不起來什麽風浪，更沒辦法像邪神大人所想象的那樣，顛倒陰陽毀滅世界。
在看到綱吉的一瞬間，換了殼子的小號邪神就抽抽噎噎地撲進了對方的懷裏。 “嗚嗚嗚，救命!”
“……”被這小號的柔軟炮彈打中的綱吉，在沖擊力之下，忍不住向後踉蹌了一步。他低下頭看著自己懷裏的‘小男孩’，動了動嘴唇，卻還是什麽都沒說。
八岐大蛇早就在此之前做好了充足的準備，他甚至還編了一個完整的故事，不等綱吉詢問，就自顧自地解說了起來: “我是和媽媽一起進山的。但是走到半路的時候，這群蛇突然沖出來——”
在八岐大蛇編故事講故事的過程之中，沢田綱吉一直都用一種非常覆雜的眼神看著他。
這種眼神看得八岐大蛇心裏發毛。但是出於反派的職業素養與職業道德，邪神大人還是非常敬業地將自己臨時編的故事與人設繼續講了下去。
他這種認真的態度，讓沢田綱吉更加不知道該怎麽開口。
——‘總不能直接打斷對方，告訴他，你別演了，我已經看出來你是誰了吧’
綱吉用求救的目光看向彼岸花， ‘他好像演得很認真的樣子，我現在打斷他，是不是不太好’
這幅掙紮的表情，只獲得了彼岸花的一聲輕笑。
其實綱吉也不是特意看穿這個‘小男孩’真實身份的。
但是有超直感傍身，綱吉也實在是很難說服自己，昧著良心這麽輕易地被對方欺騙。
並且幻術和陰陽術本身就是兩種非常相似的力量，綱吉雖然仍處在對陰陽術一知半解的地步，但他在身邊那幾位幻術大師的影響之下，對幻術的力量實在是再了解不過了。
更何況……在八岐大蛇之前，綱吉那位‘親愛的霧守’六道骸，早就已經無數次地用幻術裝扮成別人的模樣，奪取別人的身體，以當世影帝般的姿態出現在綱吉面前過了。
——有這些經歷為綱吉刷級，早在看到小號邪神的第一眼，綱吉就看穿了對方。
八岐大蛇的這一系列精湛的表演，與曾經的六道骸的演出，結局最終都是一樣的——被戳穿。
在八岐大蛇總算講述完了他那淒慘可憐的人設身世之後，綱吉終於找到機會開口: “啊，原來是這樣啊……”
小首領非常配合地敷衍了一把對方的表演之後，才問， “其實我這次進山，是想來問你，究竟什麽時候才願意消除我身體內的那股力量。”
綱吉回憶了一下姑獲鳥當時的說法，繼續補充了一句: “就是那股不潔之力。”
小號的八岐‘大’蛇，被綱吉的這個問題問得一怔，還是強撐著死不承認: “你在說什麽，我聽不懂。”
“他的意思是，你別再繼續裝了。”彼岸花言簡意賅地總結。
“他早就看出來你是誰了。邪神”彼岸花重覆了一遍這個彰顯狂妄與力量的名字，語氣莫名， “你是叫這個名字對吧”
偽裝被戳破之後，八岐大蛇的臉上瞬間湧上了一陣猙獰而又覆雜的表情，他在一陣憤怒之後，咬著牙問: “……有多早。”
“……呃，”綱吉感覺自己的這個回答應該會打擊對方的自信心，但也實在不好說謊，所以只能遲疑地回答， “從第一眼。”
‘所以你就一直看著我像是個傻子一樣在你面前演戲嗎’
——出於自尊心，八岐大蛇並沒有把自己這段內心想法咆哮出來。
他只是說: “……你是在玩我嗎!!”
被尊為邪神大人的八岐大蛇，曾經也是一怒而伏屍百萬的狠角色。
只是可惜……他現在待在這個自己構造成的人類小孩的身體之內。無論再怎麽猙獰可怕的表情，被這麽一個長相軟萌的小男孩兒做出來，都會變得……異常可愛。
就連一向不怎麽喜歡人類的彼岸花，在看到這一幕之後，都有些手癢，很想捏一捏八岐大蛇的臉。
面對自己懷裏小男孩的怒火，綱吉認認真真地回答: “我在很認真地尊重你的表演欲啊……”
但是小首領不知道，他在這時越認真，就越會激怒八岐大蛇。
“你這個混——”邪神的罵聲還沒來得及說完，就被眼疾手快的綱吉擡手捂住了嘴巴。
“小孩子是不能說這種臟話的。”綱吉用曾經教導自家雷守的語氣，鄭重地說， “小孩子要有小孩子的樣子。”
“唔唔唔!”因為被綱吉捂著嘴，所以八岐大蛇這句‘小孩子你【嗶——】’，都被堵成了一陣含糊不清沒有人能夠聽懂的語氣音。
‘不對’，八岐大蛇後知後覺地想， ‘我為什麽要和一個愚蠢的人類小鬼爭論這種事情’
他最初的目的不是耍一下這個小鬼，然後把對方塞進自己的蛇窩裏好好研究一番麽
……怎麽到了現在，他竟然有一種自己在被這個小鬼耍著玩的感覺呢
憤憤不平的八岐大蛇，決定臨時放棄自己的小游戲，直接先將自己面前的人類小鬼控制住帶回去。
等到回了他的地盤，還不是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。
披著人類男孩外殼的邪神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。
蛇的本性，讓八岐大蛇即便將自己塞進了這樣一個無害可愛的人類軀殼之中，依然擁有一副銳利的牙齒。
小男孩那雙圓滾滾惹人憐愛的眼睛之中，流露出濃烈並且充滿惡意的黑色霧氣。他張開嘴，向綱吉正捂著自己嘴的手上，猛地咬去。
八岐大蛇信心滿滿地想著: ‘這一次，一定能夠用不潔之力控制住他，讓他變成蛇魔。’
——然而結果是……他差點將自己尖尖的小虎牙都磕掉。
‘嗷!’的一聲痛呼，八岐大蛇掙紮著捂著自己的嘴巴，口齒不清地罵道， “什麽東西!”
同樣茫然的綱吉手忙腳亂地查看小男孩的牙齒，同時瞥了一眼突然出現在自己身上，又突然消失的一陣風。
是一目連的風盾。
風神大人知道，自己無法阻止綱吉繼續深入荒山，所以他剛剛便沒有再勸說第二遍。
但是他，溫柔而又不動聲色地，將自己所剩不多的力量，輕輕地化成了風盾，裹在綱吉的身上，安靜地保護著這個陌生的人類孩子。
——其實八岐大蛇應該感謝一目連的風盾。如果不是風盾抗下了他的攻擊，那早就圍在綱吉身邊的微型監控器上的武器，可都已經對準他了。等到那時，可不只是牙被磕一下這麽簡單。
八岐大蛇恨恨地放下自己捂著嘴巴的手，看向那陣已經慢慢飄散的風。
邪神一眼就認出來了，這是誰的手筆。
“又是他。”在這一瞬間，連八岐大蛇仍然困於陰陽之間縫隙的本體，都忍不住憤怒地咆哮一聲。
他用一個甜美可愛的外表，說出來非常不符合形象的狠話: “已經墮落的風神，竟然還敢妄想要庇護人類”
八岐大蛇和一目連之間的恩怨由來已久。
他們兩個人都在這座荒山裏待了很多很多年了。只不過八岐大蛇是因為封印在這，所以無法離開，只能被迫留在這個鬼地方。
而一目連卻是因為他的神社在這裏。即便已經沒有信徒……即便神社已經廢棄多年，他也依然願意留下來，守護著這個地方。
這樣兩個從性格到三觀都完全不同的妖怪同處在一座荒山之上，當然一定會出問題。
在一目連發現了八岐大蛇的存在之後，八岐大蛇就幾乎再也沒能順利將人類變成自己的蛇魔了。
“那家夥是想方設法也一定要給我添堵嗎!”
這句兇狠的宣言，八岐大蛇曾經用本體在陰陽之間的縫隙之中憤怒地咆哮過多次。每一次都會引起兇氣震動，他身邊的蛇魔們驚恐地瑟瑟發抖。
但是這一次，因為‘小男孩’身體奶聲奶氣的聲音，所以……
在另一個世界之中，透過監視器看到這一幕幕的六道骸，忍不住陷入了沈思:為什麽沢田綱吉這家夥，一直都擁有把敵人變成諧星和搞笑藝人的體質呢
氣勢洶洶，擁有反派理想的邪神大人，此時正在自己的地盤之外，張著嘴巴問自己的獵物和玩具: “我的牙是不是被磕壞了”
“沒有的。”這種詭異的畫面，讓見過無數‘大場面’的綱吉都有些哭笑不得， “放心好了，什麽問題都沒有。”
“那我不管，你要負全責。”
人類世界有一個詞，叫做‘多智近妖’。這一個簡單的詞語，就足以說明，妖是一種多麽聰明的生物。
而被尊稱為‘邪神大人’的八岐大蛇，他的聰明更遠勝過其他妖怪。
在連續多個計劃失敗之後，他並沒有灰心放棄，而是瞬間構思好了另一個新計劃。
——想要仔細研究這個人類小鬼，未必一定要在自己的地盤裏。混進人類世界裏，說不定對自己偉大的計劃更加有利。畢竟人類都是貪婪的，也許會有非常有用的武器與屬下，在等著自己呢。
聽到小號邪神的這句話，綱吉笑著摸了摸他的頭發， “你想怎麽負全責”
雖然早就想好了該怎麽回答，但八岐大蛇還是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會兒，才回答: “那就只能去你家養傷了。這可是我賜予給你的至高無上的榮耀。”
“榮耀”彼岸花看了八岐大蛇一眼，不留情面地說， “人類世界對於這種行為有一個更加準確的詞語來形容。”
“碰瓷。”
——彼岸花的聲調說出這個詞語來，簡直天生就帶著一種嘲諷感。
眼看八岐大蛇又要炸毛，綱吉立刻出言打斷了這兩個強大妖怪之間一觸即發的互掐。
“既然你都已經想要我帶你回家了，總要先告訴我，你打算什麽時候消除我身體內的不潔之力吧”
聽到綱吉這麽問，八岐大蛇臉上的表情一淡， “那力量對你沒有效果。消除或是存在，其實都沒什麽影響。”
這是一句難得的真話。
“不潔之力會放大人類內心所有的負面情緒。”小號邪神用那雙過分可愛的眼睛深深地看了綱吉一樣， “也不知道你這個小鬼是怎麽回事，竟然能夠做到不受影響。”
彼岸花聽到這句話之後，突然有一種‘本該如此’的恍惚感。
沢田綱吉本就應該對這種邪惡的力量免疫。
彼岸花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，如果一定要找出一個理由的話，那就只能是: ‘他可是沢田綱吉啊’。
在片刻的失神之後，美艷花妖沒有忘記提醒綱吉: “你要是把這家夥帶回去，小心家裏的那群人發瘋。”
“把一個曾經傷害過你的敵人帶回家，我覺得他們不會同意的。”
聽到這句話，綱吉的表情突然變得非常覆雜， “Xanxus他們……應該沒什麽立場反對吧。”
畢竟整個巴利安，都曾經是綱吉的敵人。
小十世除了擅長將敵人們變成諧星之外，還非常擅長洗白敵人，然後快快樂樂地交朋友。至於具體的例子……從六道骸開始，到古裏炎真結束，甚至連伽卡菲斯都能來湊個人頭。
八岐大蛇並不知道綱吉在想什麽，邪神大人只是選擇了適時地煽風點火。
“你知道我一直都待在什麽地方麽”
“無邊的黑暗之中——陰陽兩界互不相同，而我就被夾在那個狹小的縫隙之中，五感盡失地掙紮到現在。”
他的每一句話都半真半假，這種說話的風格，讓面對他的綱吉忍不住想到了白蘭。
“你要讓我回去繼續過那樣痛苦的人生麽”
——這種示弱的說話方式是邪神從人類世界學到的技巧。他抓起來的那些人類們，似乎都很喜歡在他面前賣慘，將自己悲痛的經歷暴露在八岐大蛇面前，祈求得到活路。
雖然不知道這有什麽用，畢竟只要是邪神的目標，都只有‘死’這一個下場。但八岐大蛇不介意在綱吉身上試驗一下。
於是等到守在山腰的一目連，再次看到綱吉的時候，見到的就是‘成員+1’的小首領隊伍。
即便在此之前從未見過面，但這兩個結怨已久的‘神靈’，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。
“你要帶他回家”一目連看著那個將頭埋在綱吉懷裏的小號邪神，幾乎忍不住自己的笑意。
在下山的路上，綱吉已經從彼岸花和八岐大蛇的口中，得知了關於風神大人的傳說。
就像彼岸花所料想的那樣，小首領非常理解一目連的選擇。
如今再看到對方，綱吉的態度卻仍然和初見時的一模一樣。——一目連不需要同情，因為他本人對自己的選擇從未後悔過，任何同情都是強加在他身上的侮辱。
風神需要的是尊重與理解，還有與他一樣的溫柔。
“嗯。”
“要想清楚呀。”雖然並不讚同對方的做法，但一目連也只是善意地提醒了這麽一句，在這之後，便沒有再繼續勸說。
因為同樣曾經一意孤行孤註一擲的風神非常清楚，無論是人類還是妖怪，其實都是一種在下定決心之後，都很難被人勸服的生物。
目送著綱吉離開之後，盤於一目連背後的巨龍，眷戀地在一目連的手心下蹭了蹭。
陪伴風神大人度過無數個日夜的龍輕聲說: “那個人類的孩子，可真像你啊。”
“或許吧。”荒山內的風，裹著一目連的輕聲回答，漸行漸遠，投入寂寥無人的孤處。
在被沢田綱吉帶回家之後，邪神大人因為自己的計劃得逞，而趾高氣揚了很久。
即便被困在這個弱小脆皮的殼子之內，但他總會找到辦法的。沢田綱吉那家夥的力量和寶石幾乎如出一脈，等到他想到辦法，將這個人類身上的力量也吸收過來之後，整個人類世界，都會是他的天下。
……然而八岐大蛇的這份愉悅心情，並沒有持續多久。
他在住進綱吉家中的第一天，就遭受到了自己人生……蛇生之中最恥辱的對待。
“拿著你的那個鬼瓶子給我滾開啊啊啊!!”瘋狂尖叫四處流竄的小號邪神，讓綱吉忍不住想起了自家藍波小時候躲避刷牙時的場景。
綱吉用從藍波身上訓練出來的技巧，熟練地從背後攔截住小男孩，一抄一摟一抱，在瞬間就控制住了還在不死心掙紮地小號蛇蛇;小首領同時手裏還不停地晃著卸妝油，苦口婆心地繼續勸說， “眼線不能過夜的，睡前要好好卸妝。”
在勸說完之後，綱吉還沒忘記吐槽: “更何況你這麽小的孩子，為什麽要化這麽濃的眼線”
——這兩條粗狂的眼線，絕對是他這個偽裝的一大敗筆。
“不要緊張，”綱吉接過雪女遞過來的化妝棉，繼續安慰不停扭動的八岐大蛇， “我在外面拍戲的時候，經常自己卸妝，手法很熟練的。”
“你給我滾開啊!!我以邪神的身份起誓，我和你不共戴天!”
然而就像當年在綱吉的鎮壓之下不得不去刷牙的藍波一樣，不管小號邪神怎樣掙紮，他的結局，早就已經註定了。
可喜可賀——不，是可悲可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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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9:為什麽沢田綱吉的所有敵人到最後都會變成搞笑擔當的諧星
這種先例是從誰先開始的啊，六道骸先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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